多麼不實在
迷離的月影下
梔子花著魔似地盛開
的走道
游移不定的花香
有的溢出
斑駁搖晃的樹影外
圍住一個睜大眼睛
望著迷茫的星空的小孩
我狐疑地走近
小孩像幻影消失
在我背後
他突然長大
像花香冒然地湧出
蹙著眉頭看著書
看著擁擠、嘈雜的人群
我走近他
(多像年輕的我)
卻穿過了他
我茫然坐在搖晃的樹影下
多麼不實在
我在人群中看見
閃爍著清澄的智慧的雙目
他站在樹叢旁
我困惑而又喜悅地低下頭
(那是我啊！？)
被人群推擠出走道
梔子花已經枯萎綣縮
他們隨著難以捕捉的香氣
消失了
我留在
無數交錯搖漾的日影中
發呆
1998.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