１
在黑與白之間
選擇一條線
散步或者
背誦經典
長長的
瘦瘦的
我
敬畏神
一手執黑
一手執白
２
在黑與白之間
有一種灰
一
種黃
醞釀著寬大的心胸
散步其中
且思索經典
星的位置
在最北邊
聖人的額上
發光
最深的夜已經去
或者即將到臨
走向窗邊一邊是
黑一邊是
白
３
在黑與白之間
一架飛機穿週
冬季
日益寒冷
經典最為傳頌的
那一頁
聖人額上的星球
雨雪紛紛
最冷的那一位
最早到達
快速進入天國的
飛機
他的機身輕巧
一半是黑
一半是白
４
在黑與白之間
下著一點小雨
愚昧的人唱歌
終其一生
愉悅自己
城市的上空
彩虹張掛
許願的人群
是塗鴉的人群
一張塗黑
一張塗白
５
在黑與白之間
尋找一種可能
可能的出口
一排牙齒
堅硬
潔白
不吐夢囈
一字也不吐
隱居在都市
呼吸急促的地區
像夢一樣隱匿
誦讀經典
詭異散步
在路邊攤注視歌舞海報
他和他的孿生兄弟
相互背離
一個是黑
一個是白
６
在黑與白之間
他晚上夢見
夢見一隻蝴蝶住在
住在他靈魂的位置
捻亮一個燈
燈邊誦讀經典
白天的鞋跑出
一千公里的氣味
靈魂的氣味
潮濕
獨居
擅於自語
伸手捉住那蝴蝶
在孿生弟弟的腳上
一隻是黑
一隻是白
７
在黑與白之間
路過
一面牆
隔壁的人
每日
涮一次馬桶
開瓦斯
動刀煮菜
如果他們喊話
會怎樣
如果他們說話
對我說話
會怎樣
我的孿生兄弟
我說
無費張你的大嘴
在那邊
牆的那邊
我聽不到
我聽不到
我只是
路過
我的孿生兄弟
他鼓著大嘴
一陣子黑
一陣子白
８
在黑與白之間
種兩棵扁柏樹
嬰兒那麼高的
扁柏樹
捻亮一個燈
燈邊誦讀經典
就在昨日我們背誦又
揚棄
那顆星依然寒冷
發光
在他的額上
荒涼的
兩棵扁柏樹
嬰兒高的扁柏樹
長滿寄生的蛀蟲
長長的
瘦瘦的
飽經憂慮
一棵變黑
一棵變白
文章出處：
現代詩復刊15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