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建議我
炒菜時最好多放些鹽
婆婆告訴我
炒菜時最好鹽少放些
而我只有盡心盡力
買菜提籃子
飯後洗盤子
至於鹽到底該放多少
回頭還得問問我那寶貝兒子
菜裡沒有鹹鹹的鹽
就好像人生沒有眼淚鹹鹹
歡樂的眼淚，悲哀的眼淚
恨的眼淚，愛的眼淚
統統都將結晶成記憶裡的鹽
增加生命的滋味
忘記了是哪個人在哪本書上說的：
「你們是世上的鹽」
就這樣嘩啦一下—
統統炒進一到大菜裡
與切成細絲的年月時日分分秒秒一起翻滾
翻入這有百萬人口的盆地大鍋之中
滾在那永恆不斷的生猛火炎之上
Feb. 1979一九七九年二月
註：「你們是世上的鹽」語出「聖經」新約馬太福音第五章第十三節。原句為：「你們是世上的鹽，鹽若失了味，怎能叫他再鹹呢?以後無用，不過丟在外面，被人踐踏了。」馬可福音第十章第五十節：「鹽本是好的；若失了味，可用甚麼叫他再鹹呢?你們裡頭應當有鹽，彼此和睦。」
(選自《水稻之歌》)
(from Songs of Rice Fiel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