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妳說
是盲
是厚得無法量度流質的牆
是把萬物形消體去的佔有
是無涯岸的疑懼與游離
夜，妳說，是沒有容貌的
震人肺腑的偉力
是垂天羅蓋的鬼魂……
不信，讓我們走入夜裏
去找夜的邊緣
和它怖人的威勢
在彷彿是凝固了的空無裏
在裂眦而不見五指的恍忽中
恍恍惚惚
惚惚恍恍
也許是流動的關係
隱約中有風的影子
恍恍惚惚
惚惚恍恍
狀窗、狀屋、狀樹形
一一落在我們的身後
恍恍惚惚
惚惚恍恍
也許是聲音的關係
在微微的律動裏
恍惚有物
溪瀉在左？
山斜在右？
也許是空氣的寒冷
有霜在結裂？
有蟲在趕路？
恍恍惚惚
惚惚恍恍
也許是味道的關係
是割完的稻田在前？
是新種的蘿白在後？
恍恍惚惚
惚惚恍恍
在無涯的無裏
夜
因著人的存在
有了眼睛
有了視野
有了形體
有了國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