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為什麼你對著那漠漠的天空擔心得那個樣子呢?我們掛在樹上的長統的襪子裏不是有駱駝和帳蓬嗎?去年聖誕節老公公從西城的感化院回來時不是給了我們帳蓬和駱駝嗎?我們那時很氣,我們想,聖誕老公公一定沒有了時間觀念,我們的長島以前的確是一片沙丘,但沙丘也有樹木呀!我們想,聖誕老公公也一定丟掉了空間觀念。我們那時很氣,我們總不能騎著駱駝在那穿得很少的女人(媽,別瞪眼!)群中遊蕩呀,更不可能去『蛋捲遊樂場』,把成年人的玩耍搗亂。
媽,為什麼你對著那漠漠的天空擔心得那個樣子呢?聖誕老公公一定會來的,縱然天上的風沙再大一些也不要緊,反正我們有了駱駝和帳蓬,可以上天去接他,護送他到妳房間來。我們當然要禮物,要什麼?不,不,不要巧克力,不要火車,我們要洗頭水和TV上棕櫚樹下月色間的什麼『如雲的呼吸』……聖誕老公公是男人,他不能不懂」。
漠漠的天空翻騰
聖誕的歌聲刺著紋身
孩子們望著──長統的風袋似的襪子
媽媽也望著──長統的風袋似的襪子
聖誕老公公他今年來不來?
一九六六年紐約
註:為避免一些讀者的困惑,長島即Long Island,蛋捲島即Coney Island的隨意譯名。至於該二處的地理特色,我想對以上這個小調是沒有多大關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