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政府
失神的那一刻
自己將自己雕成塑像
指向從未到的達的那個地方
你看著我，我看著你
分不清誰是鏡子
彼此都不用太過勞力，就可輕易擦拭昨日
每天一早
醒著的是豐腴的表情，睡著的是瘦弱的信念
支撐天空的是刻在頭上的黨綱
不疾也不徐
反正醒著的都是空洞
輿論同一方位驟降，亦同一方位撤離
醒著的是同一個站牌
塑像群聚著等候下一班車
也等候下一個自己
新政府
終於，終於醒了
卻好像還在作夢
枕頭收藏的囈語可以一一回味
頸上
用來思考的是群眾晚禱的歌聲
頸下，屬於自己
醒著的都可以在甘美的草原
反芻春天
不疾也不徐
睡著的是歷史核變的殘屑
醒著的是架在頭上尚未梳理的蓬亂髮叢
最後在鏡頭前耀眼的都可以乾淨俐落
醒著的是血壓
但可以編織香氣有條理地鎮住，可以
可以搭上環島列車而不會頭暈目眩
（笠詩刊219期 89.10.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