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頭靠在我肩上 說
「我只是想歇一會兒。」
可是你騙了我
你就這樣死去了再也不會醒來了
(肩頭的重量沈隊城亢奮的暈眩。)
我不敢動
連呼吸也很輕
我怕你會突然睜開一隻眼睛
質問我:「你說過關於至死不渝……?」
我承認那些地老天荒等等字句
寫在沙灘上的誓言之類
而你,
荊棘刺穿你的顱蓋糾結著髮梢
血肉在沈默中腐極
蛆蟲肥美而慵懶地蠕動
雨露
也許在你的鼻尖
會開出一株燦美無比的花朵
雖然這些想像可以眩惑我但我
仍忍不住要思考背叛的可能性
(完美的愛情必須包括背叛。)
背叛。作為一個辭的誘惑力
恰似你落在我肩頭微弱的脈息
(事實上極可能是某隻蛆蟲翻了個身)
但是一切都比不上佇立
是佇立,長久的佇立
成就我們的偉大
……我的體溫持續傾洩
傳到你冰冷的軀體中
沒用。
你將化為沃土而我
也許很神話地變成一尊石像
沒有魔咒可解
堅硬 姿勢永遠不變
在此我們可以用肉眼觀察所謂不極
只是略有點寒意。
記得提醒我
下輩子如果有必要再說這種話
「愛你一生一世。」
這樣就夠了。
文章出處:
現代詩復刊27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