夔門─長江三峽紀勝之一

一望「夔門天下雄」五個大字
似乎老杜還獨立棧道向滔滔江水發表新詩
難怪遊宦政客文豪武夫，凡沒翻船的
紛紛附庸風雅，摩崖題刻
就連那瞿塘賈，不過有幾錠銀子，死後
也把棺材懸空在絕巖壁上
像孔明那卷兵書

夔者，獨腳龍也
當年群龍在瞿塘峽比賽跳遠，跳
他是跳過了，卻跌斷一條腿
灩澦堆就是它的遺骸
推送一首精密的漢字
上青天
上青藏高原的軌道
卓瑪的歌聲是雅魯藏布江的情書
一條藍色哈達
向上
更向上
直抵喜馬拉雅那高不可攀處
披上珠穆朗瑪峰的脖子

龍門峽─長江三峽紀勝之二

鯉魚登龍的考場
沒使多大氣力便考上及格的分數
但也險險變成泥鰍
只因貪看峽谷
嘩啦啦掉光了鱗甲

你摸過大寧河的雨花石嗎
嗅嗅看，是否還泛著魚腥？

附記：

　　春節後遊武夷山，火車上聽到（天路）主題歌，深深被其高亢清亮舒展悠揚所陶醉，並得句數行。此歌去年曾在第四臺連續播放過，當時無寫詩衝動，不曾留意歌者姓名，現已詩成，一時難以查考，姑以卓瑪稱之吧。

一九九八、四、二十
文章出處：創世紀-115期-馬華新生代詩人專號-1998．夏季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