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鳥籠裡沒有鳥了
籠外，是那男子冷冷底
臉
事件Ｉ－－－
凌晨，零點過十分
電纜與鐵軌做完最後一場爭執
各自倒頭睡去
沒有夢了
小小底鄉愁在月台上，飄著
飄入衰老底燈泡
燈泡也，害起暈黃的鄉愁
擴音器說：
有一旅途就要結束
一些正要，開始。
事件ＩＩ－－
不須再反悔了
你熄滅最後一支煙蒂
讓疲憊的瞳孔停靠在
牆角
有什麼人曾經坐過的
牆角
黑暗裡你握緊
那張揉縐的車票
六排十八號
誰？會是旁邊的
那個人
事件ＩＩＩ－－－
夜是不必編號的
旁邊的人沒有名字
所有的臉都很模糊
你轉頭窗外
只想唱一支歌
什麼人，曾經唱過的
風，或者燈火？
許多鐵軌在夜裡交錯
你思索著，該不該
再記一個名字？
事件ＩＶ－－
那人終於說話了。
臉，埋在空空的鳥籠後面。
「沒有籠子
鳥會死在天空裡」
那人憂戚地說。
你再次轉頭
看吞噬了鳥的天空
想鳥以及，家
遠方燈火很微弱
事件Ｖ－－
黎明
有人緩緩步出車站
有鳥，緩緩飛過
天空
(1985)
曼陀羅詩刊03期作品，收入《密碼》199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