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拉開夏日的簾幕
光影以荒謬的笑容包裹秋的種籽
溫度剛好,可以裁剪詩句
風吹皺信紙的容貌
像水藍色的漣漪飄走語字的殘骸
一張張郵票黥刺在記憶的胸膛上
以撕裂的速度展讀昨日
前夜的夢偷渡到夾頁的書籤上
未讀完的詩篇趁夜潛逃
滿是空白的錯愕和未乾的墨漬
留下
日光蒸熟記憶像蛋白凝固
我以銀製刀叉切割,分成五等分:
血紅唇印複製的給自己
帶著地球轉動的誓言給你
思念等待的不耐給時間安撫
然後把剩餘最小塊的距離分給
車程和星月的飄渡
剛剛好以裁詩的角度
水梨色的天空接引涼風
雲朵醞釀相思的濃度,然後滴下
失去血色的雨水用嘆息的頻率
訴說,故事寫滿了窗子
透明框住一個個人影
當一個又一個不安的臉孔從
頭殼上逃逸
墨水比鮮血更紅
連詩也開始逃亡
像喉中吸附的痰,像果核的異味
急欲掙脫語言文字的枷鎖
風乾的靈魂掛在油漆未乾的枝頭
譴責卻步的詩句
落葉向後翻滾,又嘆了一聲
秋的嫩芽從泥土裏抽出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