１
「疫，民皆死也」
官員 不死
他們忙著登載
疑似病例╱可能病例╱通報病例
和 計數著
急遽增加的
死亡人數
２
解嚴十六年後
人們重新噤閉著口
空氣中 傳染著
危疑的氣味
我們緊緊蒙著口罩
各自退回自己的洞穴
家與家 隔離著
台灣 被世界隔離著
３
我們從未如此關心過
自己的體溫
只要一些熱度
靈魂 便將自燃
我們強抑著
喉裡那發炎的
生的陰鬱
不敢咳出──聲響
４
驚蟄後
所有的蟲豸
紛紛調整牠們的發聲器
我們以著劫後的心情
脫下口罩
呼吸這回事
突然變得莊重了起來
原來 我們的肺
開始有些纖維化
心的一隅 有道裂痕
已無可
恢復
〔註〕「疫，民皆死也。」見漢代許慎《說文解字》。
——2003.06
——《笠詩刊》237期，2003.1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