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顆子彈在清晨時分射出的鮮紅血路/中午出版的晚報新聞已一片烏黑/並迅即淹沒密集種植工程的土地/急急趕來探望的高官如喪考妣/在龐大警衛重重保護下嚴厲指責
多水分的墨色淺淺畫在空白的宣紙上,/慢慢暈開,像薄霧在湖面升起,/微風吹過樹梢──/離開杭州的時候,西湖尚未醒來,
僵化的歷史/黑色頁岩般一片片、一層層剝落/深暗而堅硬的質地/死亡似的絕對,標本冷靜無語
夜深後,水源快速道上的車聲如風/偶爾的緊急剎車尖銳刺耳/總以為是/飛彈蠻橫擦過天際的聲音,那些/狂熱於鬥爭革命的軍頭堅持
給我你的精血我就給你豐潤的身體/我要最親密的接觸,時時刻刻/在你最溫柔的地方/要慢慢撫摸輕輕的,磨/然而通透溫潤竟然是/好久好久以前的事了──/那時天地玄黃,赤紅的岩漿自地心湧冒
我收藏著一種紙/華麗如雪,如妳一身素白/在晚風裡款款向我走來/只薄薄的一層金粉/隱約反射著瞳孔的光,如不可捉摸的心事/多次在春日遲遲的悵愁/以及秋天午後夕暉斑斕的迷惘中
塞外的寒漠與荒冷在春天的時候/終於柔順成江南最溫婉的/垂柳在風中搖曳時,蓮花般的歌聲/從竹林深處傳來/在光影交疊的黃昏
或者我竟然還陷溺在往日的哀傷中/昏沈暗夜,心情空盪如擁擠的城/忽然人群都散了,只留下/風吹落葉的雨後廣場/死寂的暗巷,我大醉時搖晃走過
人說玉面如芙蓉/我的芙蓉舊印則溫潤如美人/月光下微微發亮的素淨的臉/安靜極了,只遠方彷彿有聲音/風在樹梢,流星穿雲,夢在翻身
油油濃濃的石色如深山夏夜/瑩瑩有光,彷彿是那道清澈的溪水/從歷史的傳說中流了過來/日夜浸潤著剔透的石質/以一種冰冷的包容/如妳動情的眼神迷離我曾經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