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城日記(二)

圍城日記(二)

一群並不高明的神明統治我們 我們排隊領他們指定的身分證 食物都分了類 各自戳破許多夢想 把口袋翻出來示眾 警車在黑夜裡臨檢 終於他在寄來的信上 蓋著訣別的戳記

夢魘系列1

夢魘系列1

左腳纏住右腳 舌頭甜住眼瞼 烈日當空,日晷儀 軀體前傾 急急追趕你的那人 從後頭竄來,露出 狡□的眼神──日影

夢魘系列2

夢魘系列2

祖父在屋子裡 年輕的祖父在屋子裡 沒有人認得他,直到我 走上前去 指認,直到 他哭起來。

父親在十字架上

父親在十字架上

我站在父親前面。赤裸的 父親站在十字架上。我站在 他的前面 他們遞給我父親的眼睛。遞給我 父親的鼻子。

身體長出的新武器

身體長出的新武器

前面後面左面 右面四面的馬車追趕 中間的我 如擂鼓的馬蹄在前 在後在左在右 四面的殺戮追趕

蘇先生如是說

蘇先生如是說

我聽到我與自己的齟齬。白晝 黑夜。白。晝。黑。夜。我聽到 白晝與黑夜的齟齬。我聽到 粗劣的食物推進來推出去。進來 出去。我聽到腳步向左槍托 向右。我聽到向左與向右齟齬 牆壁逗留地面翻身向上 壓過床板反彈我的頸項

廚房廢墟

廚房廢墟

昨夜的冷盤:蟑螂 侏儒,貓的成人禮 但你們嚼食的是我的手掌 蜘蛛巨人佔領牆的精華地段 蟻輩忙於收拾冬天的庫房

星期日花園

星期日花園

水晶杯舉起,盛著鮮血 星期天,我走向寺院 我的弟兄,穿著白袍 我的姊妹,也穿著白袍 天氣時常炎熱 太陽是一隻暖風扇,每一葉 暖風從曠野吹來,有時 上帝降臨打盹者面前

旅途‧1996

旅途‧1996

尖塔都老了 瘦楞的身世,蒼涼的名字 野草攀到了臉的高度 又不停向上,找到更多空隙 宋代的欄杆,唐代的旋梯 怎麼度過這個冬天

日出

日出

所幸 我們踏在 踏在一個 不知名的土地上 那時, 我們擁抱著山林 像擁抱肌膚 竭色的軟泥 追趕著我們的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