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是鯨。雙手進化為側鰭,時常挺浮海面,噴出丈高的水柱,在七彩的日照下,完成四季的覓食,只想唱歌、遊戲,只有擁抱自己的能力。
退潮時,灰色天空與灰色泥灘在失去地平線的大地遠方交會著。一輛小紅牛車走在那兒,是唯一的顏色。它向蚵田的夏日海岸緩緩前去,木輪,喀,喀,也是唯一的聲音。
帶著死亡的記憶出生,我從河口出發。每天,晨曦與黃昏一齊懸垂海平線。為了解脫一切繫累,我在城市賤價販賣過每一種努力賺來的情物,剩下空蕩蕩的心,血淋淋中蹦跳。
島。孤獨 希望。自足 鳥。無翅
我們回到森林,永遠缺乏離開的能力。一個森林一個小群,群,十五人左右,形成自治保育區,一個固定的繁殖與食物領域。
凌晨送伊,騎單車淋雨回來 掛電話問下雨的心情 沒有人接,一棟空空的屋子 只有我的不安作響 睡覺了,纔來電話 說搭車要來看我
先將信件搜齊,擲入火堆 還要撥弄碳火,增長火苗 燒盡我的名字妳的住址 留不得殘郵渣紙 再倒些水
中華商場 百貨行 櫥窗裡不再見到皮大衣 鄰家二小姐的喇叭褲也已換上迷你裙 低氣壓從日本海趕來 把整個天空弄得哭哭涕涕的
村口風獅爺刻意放水的 一縷春風,在塘頭 瞬間盡褪薄霧 釋放錘鍊兩百多年 赫赫的獸頭筒瓦
打開時間之鎖 釋放早已變黃變黑的 歲月,回頭悠悠 穿透瀾滄江 滾滾的洪流 與百年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