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方的勸阻／終於 成為一聲聲的嚇止／公無渡河！／公兀自漫應著：／「公無渡河／就是公並沒有渡河」
公無渡河 公無渡河 公無渡河 公無渡河／公無渡河 公無渡河 公無渡河 公無渡河／公竟／渡河／議論詾詾／全世界的／眼睛／都在看
搬到汐止山居十年了，不知何時開始，家中每隔一段時日，便會接到一位陌生中年婦人的來電：「××在家嗎？請他聽電話。」「對不起，這邊沒這個人，他早就停話了。我們使用這個號碼已經很久了。……」
人是天邊之鳥／鳥是不歸之人／天空 空著／轟然一聲如裂帛／雪花 紛飛／落地，成白旛一片／天地無親／以人肉為祀，其骨為醢
今天不出海／讓我們看／解放軍用導彈炸魚去／這裡是我們的土地／那邊是我們的海域／是我們賴以維生的漁場
三十多年來／一直共有著同一名字的／左 右鰈／由於異向的游程／牠們之間／終於形成了／一個寂寥的海峽／由於日日迎衝著
在世界地圖以外的荒灘／我們看到／零落橫陳在岬角處的／自己的屍體／我們看到／一些細微的嫩芽／自我們那失血的手腳爪端／抽生
我們以著／故國的地名／為這個城市的街道／重新命名──／總算，還能勉強顯露些／天下的格局／與況味
使我們免於淪陷／偶而 還可藉以／挺直虛弱的身子／昂然地 跟著啼唱／風雨如晦／只是啼唱久了／自己竟也有些心虛
我們捨棄了舊日的窩──／如今，在戒嚴體制的保護下／我們安心地孵著／三十多年來／終於 孵出了／一些毛羽
